怪力大甜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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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微恐】他把我的尸体抱在怀里,笑容温柔,我却不认得他

🈲 #复活

他的身体微微弓着,我听见抽泣声。

他说,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。

1.

我是被杀的。

子弹射进眉心,一击毙命,其他什么也不记得。

我的灵魂被困在一个铁盒子里,守着我的尸体。

日复一日的蜷缩在黑暗中,就在我几乎成为孤独的一部分时,铁盒外头终于传来了声音。

“柳柳!”

“我来了,你别怕,我来了!”

铁盒在震动,有人用力把铁盒抽离出所在的位置。我第一次感到欣喜若狂,随便那个柳柳是什么东西,总之我能出来了!

咔哧……

咔哧……

刺眼的光芒从缝隙渗透出来,我瞬间飞了出去。

老子自由了!

突然间,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猛地拽回了身体,我砸回了铁盒里。

我眉头紧锁,再次尝试,依然被一股无形的力不可抗拒地拽了回来。

我坐在铁盒里气得颤抖,死死朝缝隙瞪着。缝隙越来越大,随着久违的光芒一泻而下,类似巨大抽屉的铁盒终于被拽了出来,外面那个人的样子也映入了我的眼里。

他穿着一件驼色风衣,很有质感,此刻却落了些灰尘。他的头发很干净,但疏于打理,刘海挡住了眼帘。他的手很白,死死拉着铁盒的把手,在颤抖,比我刚才生气时颤得还要严重。

我顺着他的目光,看见了一具死相不太优雅的尸体。

我轻飘飘飞出去,在可行动范围内环视四周。

一个被废弃的太平间。

杂乱的脚步声从半掉着的门外传来,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跑了进来,领头的刚要开口,哇地扶着墙吐了。身后随之而来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呕吐,面色铁青。我转身看向那个男人,他却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。

他颤抖的手已经伸进铁盒,轻轻把我的身体抱了出来。他坐在地上,让我的身体躺在他怀里。我飘过去,看见他盈满泪水的眼睛。

“你瞧你。”他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颊,然后把手摊给我看,苦笑着,“烂得掉渣了。”

像极了冷笑话。

可我突然感到一阵压抑,与那长久的黑暗带来的压抑不同。

我蹲在他面前望着他,他凝望着我的身体,一行眼泪后是嘴角抽动的苦笑:“对不起,我来得太晚了,你那么爱美,现在一定很生气吧?”

那几个黑衣人吐完,愧疚地上前道:“少爷,车到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
他把我打横抱起,走出太平间,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后,我被力量牵引着,飘在黑衣人身后。

他把我的身体安置在一个透明低温棺材里,对我笑道:“我们回家。”

家?

我皱着眉,空荡的脑海里想不起一点关于他的事。

黑衣人将棺材抬进一间高级公寓后就离开了,我看得出,这是那个人的房间。

墙面上挂着一张巨幅油画,画中是一个短发飘动,半回身子微笑的女孩。我望了望棺材里还能辨别出模样的脸,知道画里的人是我。我又看向落款,上面写着“罗一”。

是这个人的名字吗?

他是我的爱人?

我飘到正在脱外套的男人面前,与他面对着面。他长得不算惊艳,但十分耐看,文质彬彬还有些秀气,加之还红着的眼眶,更是我见犹怜。

他挂上衣服,随即便来到棺前,拽了把椅子坐下。我盘着腿坐在棺材盖上——这是一个易于观察我自己和他的好位置。

他微笑着,眸中有温柔的水波荡漾,声音低沉动听:“我上个月就该把你接来,可这中间出了些事,你没怪我吧?”

他轻轻抚摸着透明棺盖,“那个垃圾已经死了,上周执行的枪决,柳柳,我为你报仇了,你可以安心了。”

“报仇?”

我不解地看着他。

他当然没有听见,仍在喃喃自语: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,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,你看——”他展开手,示意这整个房间,“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房子,我已经买下来了,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结婚好不好?柳柳,我爱你……”他的声音颤抖一下,“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。”

心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,我没有深究,暂且称之为怜悯。

他眼中的深情令我动容,如果可以,我想紧紧拥抱他。但我已经死了,不记得有关他的任何一切,不记得什么垃圾什么目的,甚至不记得这个世界。

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,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“东西”呢?

他弓着身子,双手握着抵在额间,我听见他在抽泣。

他哭了很久,哭声充满了歉疚,我不能理解,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?

之后的日子里,我一直坐在棺盖上陪他一起生活。这间屋子除了他没有人进来,也许是因为可怕,毕竟没人愿意进一个有死人的屋子。

他会在书房办公,我无法到书房去,只能看见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来回溜达,有时接打电话,德文和英文都十分流利。

他会亲自下厨,围着围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穿梭,贴身的黑色针织上挽,露出精壮的小臂。他做出的成品很漂亮,可惜我闻不见味道,更没办法品尝。 

他买了一把摇椅,闲暇时坐在上面读书。摇椅就放在我的身旁,他读着读着,会不时微笑地看我,丝毫不觉得面目全非的我恶心。

我为什么会死呢?

我感到难过。

如果我有这样一个爱人,我会为他洗手羹汤,对他嘘寒问暖,在他胃痛时煮好汤药和清粥。他也一定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我们会成为全世界都羡慕的伴侣。

可我为什么会死呢?

 

 

 

2.
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。

也许是透明棺材外部那一串反复的按钮和参数所为,我溃烂的皮肤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愈合着,眉心的枪洞已经长成了一个粉红凸起的疤痕。

我不知道这种违背常理的事究竟可不可行,但我确实依稀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。

比如金秋的落叶上,席地而坐的男女;比如初春的流水间,携手欢笑的伴侣;比如琐碎的争吵、幼稚的怪癖;比如我和罗一在父母的安排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初遇。

我感到狂喜。

这是否意味着,我的内脏,包括我的大脑,都在重新生长?

这是否意味着,我的心脏会重新跳动?

这是否意味着……

我听见开门的声音,西装革履的罗一走了进来,我不禁站起身,激动地凝望着他。

这是否意味着,我可以拥抱他,亲吻他,照顾他了?

我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,飘到罗一身边围着他绕来绕去。他随手扔下包,扯开领带,瘫坐在了摇椅上。

我一怔,才发现他心情不是很好。

他叹了一口气,弓着身子揉了揉头发,捧着脸望着我的身体。

我盘着腿坐在棺盖上,用一如既往的位置和姿势倾听。

“他妈的……”

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脏话。

“柳柳,如果今天你在,肯定会抄家伙打人的。”

我汗颜。

“那些老东西又开会了,本来是讨论新产品发布,结果突然掉转枪口对向了我。他们说我疯了,柳柳,他们说要把你从我手上抢走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嘴角微微扬着,“我告诉他们,如果他们硬要把你带走,就连着我一起带走,正好把我们合葬在一处——柳柳,我还不能死,但如果他们能杀了我,倒也没什么。”

他靠在椅背上,椅子前后摇晃,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,在安静的屋子里尤为清晰。

他睡着了,什么都没有盖。我落在他身上拥着他,抚摸着他的五官和长长的睫毛。他的睡相真乖,倒像个孩子似的。我想起我的额头上有一个枪洞,于是摸了摸他的眉心,他恰好微微一蹙眉,拧了下身子,

啪嗒——

我回头,一个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。

我本能地想要去捡,动作做了一半,我却愣住了。

掉在地上的,是一把枪。

我疑惑地望着熟睡的罗一,突然,我们的身旁响起一串刺耳的滴滴声。

“滴——!滴滴、滴滴、滴滴滴滴!”

我看向发出声音的棺盖,一个身影猛地穿过我扑了过去。罗一惊喜地扶在棺盖上,他激动得身体在颤抖,比在太平间相遇时还要剧烈。

我绝对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。

棺盖里那具栩栩如生,却早该死透了的身体,动了一下手指。

 

“这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

我不知道自己在问谁。

 

 

3.

我定在原地,看着欣喜若狂的罗一对着棺材欢呼雀跃。

我混沌的脑子里乱七八糟,破碎的记忆来回冲撞,我感觉不到头痛,我只觉得难受至极,就像是恶心和恐惧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感觉。

棺材外部的显示器上,一直是横线的图表有了起伏,微弱,甚至偶尔会再度平息。

怎么回事?

谁躺在我的身体里?

什么鬼东西,躺在我的身体里!

我几乎要疯了,无可抑制地在房间内乱窜。我跑到镜子前面,那里头没有我的影子。我愤怒地拍打着棺盖让那东西滚出来,可没有什么出来回应我;我站在罗一面前想要抱住他,可我的身体一次次穿透他的身体。

虽然那具身体只是动了动手指,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,我要失去他了。

我呆呆地缩在行动范围内离那具身体最远的角落,木然看着罗一兴奋地来回踱步。

“生效了——真的生效了!”他双手握拳,“太好了!太好了!柳柳,你一醒过来我们就结婚,我们就结婚!”

我从没看见过他这样高兴的状态,平日里那双哀伤而温柔的眼睛此刻闪亮如阳光下的宝石,那飞扬的神采和笑容,全然是一个崭新的罗一。

可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与我无关?

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,可我没有眼泪,我连一团空气都不如。

我瑟缩在角落,好像回到了铁盒子里,无边的黑暗在慢慢吞噬我,世界再度与我无关了。

一天。

一个月。

六个月。

一年。

心电监护仪的指示逐渐变得平稳而有规律,我甚至能听见棺盖下传来轻轻的呼吸。我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,可这除了让我更加痛苦,又有什么用呢?

我不敢去看,我害怕得发抖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,为什么上天要这么玩我?

罗一开始兴奋地布置房间,他撤下了灰调窗帘,换成印着大朵向日葵的明丽色彩;床单从深蓝色变成了浅粉,法兰绒质地柔软又温暖。他甚至买了全新的餐具,陶瓷杯底有一只仰望状的白熊。

这一切都……糟糕透了!

又过去了半个月,罗一按下棺盖上蓝色的按钮,棺盖自动落下。

我颤抖着站起来,看见他抓起一双手,珍而重之地轻吻着。

那双手白皙,娇嫩,宛如初生。

紧接着,一直紧闭着的眼睛,缓缓睁开。

我几乎窒息,看着“柳柳”与他四目相对,罗一喜极而泣。

世纪HE,皆大欢喜。

我冲到柳柳面前,大吼:“骗子!骗子!你这个骗子,滚出去,从这个身体里滚出去!”

但柳柳看不到我,她想要起身,罗一将她温柔地扶起来,她拉着罗一的手臂,开口,却没有声音。

“慢慢来。”罗一说,“仪器里的光波和磁场会促使细胞分裂新生,使你的身体慢慢修复。你现在刚刚醒过来,身体还有些小问题,不过没关系,每天晚上回到里头睡觉就好了,很快就能痊愈的。”

柳柳动容地看着他,微笑着摇头,眼神颇为责备。

罗一笑道:“你别怕,没关系。等你痊愈,我们就去登记。”

我狂怒至几乎无法思考。

我和罗一见面是父母安排的相亲,但是我们一见钟情,情投意合,一起闯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,就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!她是个什么鬼东西,半路杀出来抢了我的身份,就要偷走我的生活吗?

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,究竟是怎么办到的?

接下来的日子里,她和罗一称得上琴瑟和鸣。她为他洗手羹汤,嘘寒问暖,甚至和他一起挑选酒店和婚庆公司,装得跟真的一样。

我仍然被力量牵引着,无法离身体太远,所以他们出门的时候,我也必须跟出去。

罗一选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去试衣间,柳柳在认真地挑选婚纱,手抚过一件又一件美丽的设计,仔细参考着店员的推荐。

“小姐,你的皮肤真好。”店员羡慕地说,“又白又嫩,用了什么保养品呀?”

她微微一笑:“是爱吧?”

我呸!

店员一怔,反应过来:“看来罗先生真的很爱您,什么活都不让您干呢!不想我家那位,成天懒得不行,就是嘴巴勤快。”

又过了一会,我百无聊赖地飘着,听见柳柳又问:“你觉得哪一件比较适合我?”

良久没听见店员地回答,我回头,发现店员没在。

再回过头,柳柳含笑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。

4.

我呆住了。

“不过这些样式好像都太老了,也许我该让罗一给我定制一件,毕竟结婚这么大的事,一辈子只有一次。”

我仍旧僵硬着,柳柳回头,视线再次与我相对。

我张了张嘴,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,身后又传来店员的声音——“店里最近刚好针对定制款的活动,方小姐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了解一下。

我猛地回身,看见店员站在我身后,视线与我齐平,好像也在看着我。

好家伙……吓死我了……

我还以为……

我松了口气,往旁边撤了一步,这下柳柳的视线终于和店员对上了。

她们两个讨论得热火朝天,我便穿过了试衣间遮挡的帘幕,坐在罗一身边。

他的身材很好,穿上西装更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——优雅,又带着一丝顽劣。我望着他穿上外套,整理领口,然后带上金色的领结,然后站在他身边,与他一起望着镜子里的倒影。

看他喜上眉梢,我感到幸福,也感到悲伤。

就这样看着他走进新的生活,是不是,也不错呢?

他转身要去掀开帘子,我突然伸手想要拉住他。

衣摆被牵动,他的身子顿了顿,随手一抖,然后掀开了帘子。

这下,我真的呆住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5.

我由着自己被引力牵引,和他们穿过大街小巷。

我再次试图去触碰什么,可就算是气球也好,冰淇淋也好,罗一也好,都无一例外的穿透了过去。

可刚才是怎么回事?

我是确确实实地拉住了罗一,虽然只有那么一瞬!

我的黑夜里终于透过了一丝曙光,哪怕只有一点希望,我也要抓住!我要告诉罗一,我才是他的爱人!

夜里,柳柳回到棺里睡觉,两人吻安。罗一设定好参数之后回房睡觉,因为棺被他挪动到了离卧室只有一墙之隔的位置,所以我能够跟着他飘进房间。

我躺在他的怀里,透过他的身体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。他逐渐入睡,我便望着他的睡脸,从额头吻到嘴唇。

“罗一……”我轻轻唤着他,抚摸着他的眉,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你和阿姨走进咖啡厅里,一脸的不情愿。我也在和我妈闹别扭,说这是最后一次听她的话过来相亲……

我噗嗤一笑,“可我们一见面,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。罗一,你呢,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爱上我的?”

我喃喃询问着他,我知道得不到回答。

他应该进入了梦乡,嘴角挂着一丝令人安心的笑容。

“你找到我了,”我说,“可是你不认得我了。”

我颓然躺正,离他有些距离,凝望着天花板,“罗一,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?”

回应我的,只有夜的沉默。

 

第二天,大门被粗暴地拍响时,罗一和冒牌货柳柳正在浓情蜜意地吃着早餐。

门禁显示,门外是一对中年男女。

我一眼就看出,这是我的爸妈。

罗一与柳柳对视一眼,起身到开门。门把手旋转的瞬间,大门被豁然撞开。我父亲一把拽住罗一的衣领,怒吼:“你到底对柳柳做了什么,你这个畜生!”

紧接着,一拳重重把来不及解释的罗一掼倒在地。

冒牌货吓得大叫,忙跑过来护在罗一身前,说出的话却令我吃惊:“你们是谁!”

我疑惑地看着她,终于演不下去了吗?

父母在看到她的瞬间惊呆了,尤其是母亲,她向来在公司杀伐决断,铁面无情,此刻脸霎时没了血色,指着柳柳,“你、你”地说不出话来。

父亲也大吃一惊,随后大吼罗一:“你们公司的人找上我,说你疯了,找到了柳柳的尸体藏了起来!可、可、你就算再舍不得柳柳,也不该,也不该找个一模一样的人,整成柳柳的样子啊!”

柳柳一脸茫然地扶起罗一,罗一揉着红肿的脸颊,他看向二老,笑容中竟有火焰。

 

几人冷静下来坐在一起,二老听罗一讲述起死回生的经过后,父亲陷入了沉默,而母亲则再也按捺不住,泪流满面。

她紧紧握着柳柳的手,念叨着,“老天开眼,是老天开眼。”

柳柳却依旧满脸不安,甚至有些促狭。

她不记得二老。

按照她的说法是,她不记得除了罗一之外的任何人,任何事。

母亲并不在意,是啊,和死亡相比,区区失忆又算得了什么呢?

我“坐”在母亲身边,把手与冒牌货的手重叠,希望母亲也能攥一攥我。

罗一说:“柳柳在“复原期”时,我一直在和她反复讲述我们曾经的事情。或许是这样,才让这块记忆一直保持着活跃状态,她的大脑恢复时才得以将我记住。叔叔阿姨,真的抱歉没有及时通知你,这项技术研发不久就被叫停,是我一直和团队私下迭代更新,不清楚会有什么问题。不过现在——”他微笑起来,温柔非常,“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,不是吗?”

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,看向柳柳的眉眼多了几分释然和欣喜。

四个人欢聚一堂,其乐融融——这是我的极刑。

 

6.

我是二十七岁那年,遇见罗一的。

他不是我的初恋。

二十岁那年,我孤身离家到北方闯荡,满腔赤诚,一片真心,跌跌撞撞却也颇为满足的过我的日子。

二十一岁那年,我爱上了一个大我九岁的男人。

他能言善辩,却从不屑花言巧语;敏感易碎,却又有高度的自尊;他见多识广,却又偏偏生不逢时;他满腹才华,却又无处施展拳脚。

他几乎激起了不谙世事的我所有的保护欲和圣母心,而我为此耗光了最好的青春和所有的钱财,去弥补他口中的“不得已”和“帮帮我,最后一次”。

父亲终于在我悄悄筑起的秘密围墙外听到了风声,他连夜从家乡飞来,二话不说将我带回了老家,甚至没带一件行李。

那个时候,我二十六岁,一无所成,负债累累。

我疯狂地工作,希望能够麻痹掉失恋和愚蠢带来的后遗症,直到无数个痛哭的夜晚被熬过之后,在某个阳光不错的早晨,母亲带我去了那家咖啡店。

罗一穿着一件白色体恤,干干净净,清清秀秀地沐浴在阳光中,和身边的他的母亲微笑着聊天。忽有风起,小孩嬉闹地从我身边跑过,自行车鸣铃,罗一闻声抬头,与我四目相对。

这是我们的初遇。

和他在一起之后,我才知道,原来迟到是不用挨骂的,原来打碎对方的东西不会听见长吁短叹,原来我可以邋遢一点,原来我可以挑食,原来故意说气人的话可以换来更用力地拥抱。

他点亮了我灰暗的人生,以一束阳光的形态,温柔慷慨,又无处不在。

我带他去见我所有的朋友,出席邀请了我的所有的场合,我们亲密无间,宛若连体。

直到二十九岁那年生日,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。

我接到电话去酒店外赴约,却在马路对面,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手挽着手走了出来。

那个女孩抱着他的手臂,依靠在他身侧,巧笑倩兮。

那个女孩,

那个女孩是——

灵魂突然开始剧烈的撕扯,难以承受的痛苦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。

我抱住脑袋,痛苦地跪在地上,眼前阖家欢乐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。

“柳柳,你怎么了?”

“柳柳?”

“快,叫医生来——”

“不行,我抱她回复原仓!”

撕扯的剧痛令我几乎难以聚形,而冒牌货柳柳竟也开始全身抽搐起来。

罗一手忙脚乱将柳柳抱回复原仓,和爸妈一起围在仓外焦急地观察着情况。

我无声地惨叫,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可他们心痛的目光令我更加无法忍受。

我一点点爬到他们身边,伸手去拉罗一的裤脚。

穿过。

穿过。

穿过。

我匍匐在地,绝望痛哭。


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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层层反转,结局惊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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